嗷三:driftingisla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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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FXV/诺普】与王子殿下一起 #4(完)

功德圆满,喜大普奔。不甜倒贴份子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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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妈妈有没有在你小时候告诉过你,说谎是不对的?很好,你应该听她的。

否则就会像现在的他一样,在冬季舞会上——这样一个理应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一段轰轰烈烈青春回忆的场合——孤苦伶仃地躲在王宫花园不为人知又布满灰尘的角落里,打国王骑士,并发自内心地祈盼着这见鬼的舞会早点结束。

普隆普特无声地叹了口气,困难地将手绕到身后捶了捶腰。他已经缩在诺克特狭小的“秘密基地”里一个多小时,手机电量快不足三成了。他不知道等会儿没了手机,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。

所以你看,这就是他对诺克特说谎的后果。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去邀请副班长做他的女伴,但舞会开场时他必须在大家面前露个脸。所以他战战兢兢地捱到了第一支舞开始前,终于找了个借口从小宴会厅溜了出去。凭借那天被诺克特领着走迷宫的记忆,他还算顺利地找到了去温室花园的路。在这里他就安全了,因为诺克特说过,“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里”。他只要等舞会到点结束前再想办法溜回去就行了。

要是诺克特发现他不在……唉,诺克特大约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不在吧,他心酸地想。

他今晚还没见到过诺克特,所以他想象里的王子穿着上次出现在直播中的那一套礼服,仪表堂堂,光彩照人。他现在应该正挽着一位金发姑娘的手,她的手臂纤细无暇,与他同样身姿高雅,相称得宜。他们相携穿过花拱门,亲密地握着对方的手,于舞池中央舞出最美的回旋。在众人瞩目下,诺克特弯下颈子,在她耳畔轻声诉说……

他想得太出神了,而且普隆普特必须得说,因为他塞着耳机,耳机里又放着国王骑士的待机背景音乐,所以他没有意识到眼前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双腿,这完全是情有可原的。

“哇啊啊——”他下意识地往后退,手忙脚乱中扯掉了自己的耳机,但他的背脊本来就已经顶到了墙壁,诺克特说这里小得人钻进去就关不上门了相当正确——而且该死的他不是说这里不会有别人找得到吗?!

“普隆普特?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

显然他忘了诺克特不属于“别人”。

 

普隆普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耳膜和眼眶内突突乱跳。他立即就搞清楚了状况,不过他得慢慢、慢慢地探出头来。他见过诺克特穿着T恤短裤睡眼朦胧的样子,但是他害怕让一身高定礼服、完全打扮得像个真正的王子那样的诺克特骤然进入自己视线,那对他来说太难以承受了,他得做好心理准备——

喔。

诺克特真的、真的太好看了。他好像在发着光,普隆普特无可救药地想。有时候他真不知道,其他人是怎么做到在诺克特周围不会晕头转向,并且表现得像是个正常人的。

诺克特的确穿着一身看一眼便知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,那并非重点。重点是他还罩了一件带羊角扣的驼色大衣。是那件,他只在去年冬天见诺克特穿过一次、但觉得它把诺克特的蓝色眼睛衬得特别温暖、他自己还偷偷攒钱买了一件相同款式和颜色的大衣。

现在这双温暖的蓝眼睛的主人在问他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普隆普特的脑袋一片紊乱。因为他无可救药地晕头转向,并且显然无法在诺克特周围表现正常。

“哈、哈哈……”他干巴巴地从嗓子里挤出几声笑声,“那个、我想起来,今天还没回收过国王骑士的泽尔树呢?”他语尾的音调心虚地拔高,其实这倒算是句实话。

如果诺克特继续用这双蓝眼睛注视着他,他很怀疑自己会在眩晕中说出比这更愚蠢的胡言乱语。根据诺克特稍微扭转脖子、松了松领结的动作来看,这在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有可能发生。

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,诺克特只是不置可否地哼了哼,但这丝毫没有让普隆普特冷静下来。诺克特这算是相信了?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比较好,以至于诺克特弯下腰向他伸出一只手时,他一头雾水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。

“不是啦,”诺克特笑了出来,看上去既温柔又无奈,好笑但充满善意。“手给我,”他对着普隆普特扬一扬下颚,将掌心再摊开些,“你还想继续待着吗?”

普隆普特在这一刹那屏住气息。他疯狂旋转着的头脑戛然而止。

如果这就是使他溺毙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诺克特不应该一直对他这么好,因为他很容易就变得贪心了。曾经他因为王子的一句“好重啊”就不堪一击,又因为他说“才不是初次见面”,便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。他能因为他变得坚强或者软弱,为他力所能及地做任何事,或者什么都不做,为他而死或者为他活下去。现在诺克特依然在那里,他始终都在那里,一如既往地向他伸出手,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他晦暗的生活。除了这次,他想紧紧地握住这只手不松开。

这一次不要走好不好?不要说再见。因为我……我想永远在你身边。

普隆普特的胸腔因为缺氧而疼痛。他浑身都痛。他感到有泪水在眼眶里聚集,但他无力阻止。

他低着头拉一拉诺克特的大衣衣角。“你蹲下来好不好?”他小声说,感觉自己像离水过久的鱼一般濒死。

他必须回到他归宿的海洋,否则恐怕连生命也难以为继。因此他用手捧住了顺从地蹲下身来的诺克特的脸颊,将自己的唇恳求般地贴在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唇上,小心翼翼如一只在暴风雨中栖息的鸟儿。

他闭紧眼睛,一滴眼泪随之滑落下来。

那想必只持续了不到一瞬的时间。诺克特试探地握住他的肩膀,将他轻轻向后推。他颧骨上的皮肤透出粉色,瞳孔中荡漾着更加纯粹的蓝,那确实是一种将珍爱的宝物捧于掌心的欣喜神采,但他的表情却是仓皇而困惑的,不知是为了那滴水珠在他脸上也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,还是因为他从这个吻里尝出了破釜沉舟的绝望滋味。

“你……”诺克特张开手指,似是要抹掉他的泪水。但普隆普特先他一步松开了扣住他颈侧的手掌,不知所措地攥紧了他的袖口。

“诺克特,我——”他发出一声哽咽,眼泪几乎像瀑布一样汹涌而下,“我很想只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,我不想失去你,但是我……”

他不敢再去看诺克特的眼睛,如果王子对他的自私和奢望流露出哪怕一丝失望或惊惧的神情,他恐怕自己将被杀死,被击成碎片。

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,深吸一口气以平复情绪,继续他苦涩的忏悔:“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上课的时候我老是忍不住想你,虽然你就在我后面。收到邮件我会第一个想是不是你发的。有时候光是看着你我就觉得又开心又难过,心跳得都痛了……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比以前更加快乐,和你分开以后比以前更加失落,好像什么都变成两倍的了……”

诺克特任他抓着自己的袖子,沉默着没有出声。

我搞砸了一切。普隆普特心灰意冷地想,胸中剧痛有如被千刀万剐凌迟。“对不起,诺克特,”他闭上眼,“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,我不想连我们的友情都无可挽回,但是我想我——”

“我喜欢你。”他听见诺克特的声音在说。

普隆普特以为自己不会觉得更加悲伤了,但看来他错了。又有两行眼泪滚落下来,他艰难地咬紧下唇。“没错,我——”

直到这个时候诺克特的话语才延迟地渗透进他困顿闭锁的大脑。什么?他不可置信地想。什么?

 

诺克特有些挣扎地将自己的袖口从他的手指中抽出来——普隆普特感觉自己像是刚被判决了死刑的犯人——然后他的双手被自然而然地握住了。他发现诺克特的手心很烫,甚至在微微地发着汗,即使他刚刚从暖和的室内出来也不可能有这种灼人的温度。

“看着我,普隆普特。”诺克特低低地说。于是普隆普特不确定地抬起头来。

“我——我喜欢你、是真的。”诺克特说,断断续续地。他整张脸都涨红了,被远方辉煌的灯火镀上一层光圈。他的声音发颤,甚至吃掉了两个音节,让这句话听起来显得有些滑稽。于是他做了一次肉眼可见的深呼吸。

“我真的喜欢你,普隆普特。”诺克特重复道。这一回的句子完好而肯定。

普隆普特的脑袋里刷地一片空白。他的睫毛在扑扇间又掉下两颗透明的水珠,这回他其实不是有意的。

“别再哭了。”诺克特怜惜地低叹,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水痕。

这对他来说太多了。太多希望,太多可能,太多美梦,太多他不敢去相信的东西。他不知道该做什么,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几乎想要问这是不是个玩笑,但不,诺克特永远不会这样残忍地对待他。他知道自己可以无条件信任诺克特的任何话。他只能用力地扣住对方暖热的指尖,然后他看见诺克特翻折的领口,他挺直的鼻梁,他湛蓝瞳孔中的柔和光晕,和他额角沁出隐隐可见的细密汗水。普隆普特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一个不完美但完整的自己。

诺克特好像想要对他微笑,但说真的,他脸上的肌肉已经紧绷得让表情有些变形了。他突然意识到,路西斯的王子现在必定也和自己一样,紧张得连胃都在发抖。他长时间的呆若木鸡也许已经吓坏了诺克特。

“所以,如果你允许的话,”诺克特过分谨慎、差不多是一字一顿地说,好像他随时都在准备着被普隆普特中途打断。“请问我可以——”

普隆普特确实打断了他,以扑进他怀里、双手圈住他脖子的方式。他再一次吻住诺克特的嘴唇。

王子被他的力量向后推,猝不及防地跌坐在草木丛中,但立即收拢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
普隆普特不止一次幻想过亲吻诺克特会是什么感觉。他望着他,在他喝水的时候,说话的时候,看他的唇瓣分开又合拢。但现实打败了他的全部想象。诺克特用双手珍惜地捧着他的头颅,手指梳着他后脑勺细软的金发。他身上一定沾满了灰尘,但没有人在意这一点。在寻觅更好的角度时他们的鼻尖轻柔地擦在一起,他闻到诺克特身上干净而温暖的气息。

普隆普特想他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亲吻诺克特了,然而这个吻依旧显得如此生涩而甜蜜。

他以为他会窒息,但神奇地,他们长久而安静地温存下去,仿佛只有在彼此的唇齿间才开始呼吸,才能汲取到真正的空气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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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把我预设好的告白计划彻底搅得一团乱。后来诺克特才半真半假地在电车上向他抱怨道。

诺克特原先打算邀请他做自己的舞伴,但普隆普特骗了他说自己已经找了女伴,虽然明知他在撒谎但又觉得不好拆穿;第一次接吻时气氛正好,然而普隆普特的眼泪吓得他心跳都停了,以致他慌了手脚,告白说得磕磕绊绊,准备好的台词一句都没用上,连“请问我可以吻你吗?”还没说完就被普隆普特以唇封缄。

普隆普特笑得直不起腰来,挺不好意思地用肩膀撞撞他:“现在这年头,还说‘请问我可以吻你吗’有点老土了吧,王子殿下?”

诺克特斜睨着他:“边哭鼻子边告白的人没有资格说别人老土吧。”他闷闷地说,但他的左手找到了普隆普特的右手,五指沿着他指缝扣进去,牢牢地握住了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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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这里曾经有……但现在emmm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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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料之中地,第二天上午普隆普特仍是他们之间醒得更早的那一个,尽管他才被折腾得腰酸背痛。

他静悄悄地起床,在外头忙活了一圈之后返回卧室,蹲在诺克特床边。他用手指头戳戳诺克特的脸颊,王子依然睡得不省人事。

“诺克特……”他用了点力气摇晃诺克特的肩膀,但赖床鬼只是将半张脸更加深地埋进枕头里。“诺克特!起来了啦!”

“就五分钟……”诺克特口齿含混地嘟囔着。

“我做了点鸡蛋三明治,虽然肯定不如伊格尼斯做得好,但你也起来填填肚子嘛!”他锲而不舍地拉着诺克特的胳膊晃来晃去,对方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。“而且我有件事,一定要你醒着才能做啊!”

诺克特终于愿意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看他。

“咳咳。”普隆普特郑重其事地正了正肩膀,抚平衣角的褶皱。随后他单膝在诺克特的床头跪下,在晨光中捧起他的右手,倾身逐一亲吻他的指节,最后长久地将嘴唇贴在他中指指背处。现在那里光滑平整得没有一丝戒痕,但总有一天,他会戴上那枚象征路西斯王权的光耀之戒。

他骄傲地抬起头。路西斯的王子用半睡半醒的眼睛望着他,如退潮时的海水般包容与柔和。他的右手温柔地拂过普隆普特的面颊,拇指拨弄着他鬓边细碎的金发。普隆普特侧过脸贴近他的掌心,诺克特像猫一样舒服地眯起眼。

过了半分钟以后,他的手松松地垂在了普隆普特的肩上。

他又睡着啦。

 

END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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