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

“……如果撞一下就能把你脑子震好了，我倒是很欢迎再多来几回这样的事故。”扬声器里赤司的声音风风凉凉。

青峰听到这开场白就开始脑仁发胀。

“难得想给你放个短假，怎么自己跑来了。”

“……闲的发慌，就想索性过来看比赛打发时间，白费你一番心意不好意思。”

青峰出院后又在伦敦滞留了两天，为的是师出有名，像告诉火神的那样被赤司名正言顺地召唤归队。没成想左等右等，等到周六晚上还不见赤司那边动静，不得不临时搭接近凌晨的航班到法国中部，一觉睡到周日比赛开始前的一个小时才赶到围场外沿。

……火神恐怕以为被放鸽子了吧。

“——我就奇怪，难怪火神来问过你。”

赤司轻描淡写的一句差点害青峰被口水呛到。有时候他忍不住幻想赤司一定有个三层楼高的房间，里面刷得雪白，四面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显示屏，监控所有他想要掌握的心电图活动情况。

青峰有点心神不宁地用鞋底踢着地上的沙土：“你怎么说的？”

赤司特别愉悦地“呵”了一声。

“你想我怎么说？我又不知道你们俩约好。”

青峰讷讷。赤司乘胜追击，口气清汤寡水：“你就是根蜡烛。”

明知道赤司在揶揄，从前脸皮厚如城墙倒也面不改色，但这次要是赤司揪着这点连续开炮，自己还真招架不住。为了掩饰弱点，青峰故意重重地吸了吸鼻子。

“火神昨天的排位成绩不错，就差黄濑点一秒。”赤司冷不防道。

“嗯，我昨天下午看直播了。”

“你要是明年走人了，我就把黄濑挖过来顶你的位置。不过到时候恐怕火神已经和黄濑平起平坐了，明年的一二号不好分配。”

“嗯……嗯。”赤司难得半真半假说上两句，那头青峰听得敷衍，完了不冷不热不痛不痒地一哂，抬起手掏掏耳朵，“黄濑先放一边，你倒真是看得起火神。”

赤司沉默了一秒。

“笑话。要说看得起他，队里除了哲也就是你。”

青峰被吓得惊心动魄一惊一乍：“……？！……什么呀，毛病。”

“毛病的是你。”赤司不咸不淡地反唇相讥。“不过你脑子里七弯八绕的我管不着也懒得理。”

青峰和赤司的嘴仗经常以青峰落败为结，倒不是他嘴笨，而是赤司说话拐弯理解起来就有困难，反驳更无从说起。这嘴仗打得寡淡无味，但被赤司穷追猛打的感觉顿时让他心惊肉跳鸭梨山大。幸好赤司又转了话题：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
“在车队停车场那块。”青峰倚在车门上看天。“你要是不好办的话我就不过来P房了，我自己想办法搞个位置。”

“像什么样子，被媒体拍到又要多事。来都来了，索性大大方方让他们拍个够。”

“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还这么高调，曝光度还不够高？”青峰抬起一边眉毛。

“是啊，反正从今以后可能都没机会在这拍到你了，让车队榨取一下剩余价值吧。”

青峰反而笑起来：“英明。”

没写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