嗷三:driftingisla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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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赤安AU】吸血鬼与储备粮 番外

一个黏黏糊糊、希望算得上浪漫的初拥。


Don't play with your food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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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赤井翻上阳台的雕花栏杆的同时,一抹橘红色的火光划开夜色,随后雀跃地跳上烟头。

已经入冬了,外面的雨势不小,世界都藏在一片水幕之后。但贝尔摩德当然是不怕冷的。她靠在门框上等人,就披着件丝质的睡袍,和她的长发一同在猎猎冷风中扬起,脚踩着一双毛茸茸的猩红色拖鞋。

屋里屋外都没有开灯。

赤井的夹克在淌着水,身上还黏着几片树叶,但他神奇地看起来并不怎么狼狈。贝尔摩德夹着烟瞟他一眼,很是嫌弃地说:“你别靠近我,也别进门糟蹋我的地毯了。”

赤井淡淡地说:“你急着找我到底什么事。”他是来不情不愿地还人情的。

他和贝尔摩德在80年代的地下酒吧相识,如同直觉般在四目相交时就发现对方与自己同属一宗。那时候她还是莎朗温亚德,赤井不得不说无论从戏路还是个性来说他更欣赏那个假身份。

他们谈不上有多亲近,顶多是有某种同类间的归属感罢了。他不讨厌贝尔摩德,但也无法忍受她超过五分钟。

贝尔摩德吸一口烟,懒懒地用手指梳着自己的发尾。

“我被人跟踪了。现在人还藏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吧。”

赤井的手肘撑在栏杆上,双手插回了外套兜里。他不觉得冷,但全身湿透的感觉谁都不会觉得舒服,因此看起来并不很痛快。“狗仔?”

“不是,是个侦探。”贝尔摩德摇头道,“说不定……是跟上次一样的人。”

跟上次一样的人。

总有那些知道取血者真实存在的,并且对长生不老趋之若鹜的人。有些人想要直接被转化,有些人想要和他们缔结连结。用贝尔摩德的话来说,他们自身的存在就像悬在公园鲤鱼池子上方的面包干。

 “都说了你太张扬。”赤井语调平板地说,这甚至都不是他为她善后的第一次了。“为什么非要找我,你家保安都是吃干饭的吗?”

“别这么冷淡嘛,去见见他。”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掸着烟灰,斜眼看他。“其实那孩子挺可爱的,我觉得会是你喜欢的口味。”

 

又来了。

他无法忍受贝尔摩德的一大原因,就是她永远在 “他喜欢的类型”这件事上错的离谱,却又有着愈挫愈勇的热情,事到如今这已经超出了一个老玩笑的范畴。他想不想、会不会、能不能找到他的人类,和贝尔摩德的幸福快乐究竟有什么联系,对他来说是比哥德巴赫猜想更难解的谜题。

贝尔摩德露出一个毫无必要的迷人微笑。“你上次直接从活人那里取血出来喝,是不是还是对你的弟弟?”

“你把我想的太洁身自好了。”他漠然地回应。“我去把他揪出来,我们就扯平了。”

即使在他翻身跳下阳台后,贝尔摩德的轻笑依然在雨声中不依不饶地追着他背后传来。“下手别太重,也许你这次就后悔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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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非得从头开始说起的话。

 

成为取血者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
好吧,这故事讲白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。他的父亲是取血者,在与身为人类的母亲生下他们兄妹三人之后,她自愿被自己的丈夫转化。三个孩子原本都是普通人,直到后来父亲被人谋害,妹妹真纯也被卷入阴谋中命在旦夕,母亲在不得已下,为了保住真纯的性命而转化了她。至于他自己,则是为了能够一直保护妹妹和母亲,也选择了同一条道路。

事实上,他不会偏执地说自己不相信缔结连结这回事。但他真的怀疑自己是否需要它。

因为外观不会随着年龄改变这档子事,他理所当然地无法在一个地方落脚很久。他出生于英国,在几乎跑遍了欧洲大陆之后,于80年代登陆了美洲。时间能够被无限挥霍,他能用它来做任何事。没有什么地方非留不可,没有什么地方非走不可;他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,但他知道自己非常习惯于一个人。

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等着什么人。

很久很久以前,他偶然在法国看过一部主题为吸血鬼、真爱和配对绑定的电影,和他的约会对象一起——毕竟冷冻血包总有吃到反胃的时候。那时他的法语还没有现在那么流利,每十个单词里他只能抓住一个,然而情节依旧成功地使他发笑,接着在电影院的沙发上一睡不起,醒来后承受了身边抹着泪的女观众愤怒的目光。这段记忆里唯一美好的部分,就是在散场的电影院旁的小巷里,他温和地咬开了对方手腕上的静脉。

这真的是他为数不多的取血记忆里,口感相对令人满意的一次了。因此,没错,上一次当然不会是秀吉。

 

所以,他需要吗?

或者,他能够吗?

 

赤井在贝尔摩德家大得过分(讲真,有这个必要吗)的花苑里穿行,并且追踪着那位跟踪者留下的蛛丝马迹时,也没有真的在多愁善感那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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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室搬进来已经快五个月了。天气逐渐开始炎热起来。

他彻底成为了昼伏夜出的夜猫子。写字楼里的侦探事务所派不上用场了,他转租了出去,索性只在网上挂牌,客人可以预约上门或者在附近的咖啡店咨询。另外,帮助贝尔摩德驱除狗仔已经成了他赚外快的方式之一,这使得赤井清静不少,获益良多。

而周日是他的固定休假日。

安室有他的作息时间表。在下午四五点的余晖中起床(最近他起得越来越晚了,赤井假装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),带着卡迈尔慢跑,去超市,回家做饭。他们各自吃过饭后分别阅读书报或者浏览电视节目,一起玩棋牌或者推理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。时不时也会出门开车兜风、下馆子(安室负责吃,赤井只喝酒)或者看电影(不用再是愚蠢的吸血鬼爱情片了,谢天谢地),甚至去练拳。顶多是多了一项有益于双方身心健康的运动——这不是重点——好吧,这就是重点。

重点是,除了完全无法相互迁就的饮食习惯,他们和一般的人类情侣没有任何区别。

包括没有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咬破脖子、吸对方的血这一点。

 

安室没有提过那件事,而赤井对这点并不是特别在意。

这不是说他没有一点点期待过。但如果说在成为取血者后漫长的时间里教会了他什么的话,那必定是急躁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也毫无帮助的情绪。极大多数时候,他对现状已经非常满足了。

这包括现在。

事后赤井靠着床头,而安室横躺在床上,一个用平板一个用手机,都在查邮件。刚才的高潮过后谁都不那么想开口,这样的安静正好。过了一会儿安室说贝尔摩德要他追回来的相机芯片他搞到了,要亲自飞一趟洛杉矶拿才保险,今天晚上走,快的话后天凌晨回来。

赤井嗯了一声,然后说我妈和妹妹说要过来。

安室惊得手机都砸在脸上了。他嗷了一嗓子,边揉着鼻梁边问:“怎么这么突然?又不是逢年过节。”

赤井觉得他这样子挺好笑的,还有点可爱。

“我之前跟我妈说,我遇到了一个我喜欢的人,我们正在交往。”他用手拨一拨安室黏在额头上的刘海。原话其实是我们正在上床,不过这个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。

安室把手机扔到一边,缓慢地翻过身来,看着他的眼睛。他刚才困得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,现在眼神却很亮,罕见地有着温润的光。

“后天凌晨你在家吗?”他没头没脑地问。

赤井想了想,他记得那天晚上跟兽医诊所做了个给卡迈尔打疫苗的预约,但是凌晨应该能到家。“在的。”

“好的。”他听起来竟然有几分郑重。

 

+

赤井一打开门,就知道他回来了——不是说真的有什么不同,但是他感觉得到。

厅里光线昏沉,墙壁上只留了一盏观赏灯。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酒气,安室趴在餐桌上,像是睡着了。赤井脱了鞋走过去,卡迈尔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。

安室枕在自己的左胳膊上,手里还拿着杯威士忌不放,里面的冰都化了,在桌子上留下一圈水迹。他穿一件鸡心领的旧T恤,领口有点松了,露出两根形状漂亮的锁骨。赤井拿起旁边的酒瓶看了看,然后挑起了眉:他把他酒窖里最好的一瓶波本威士忌灌下去一半。

难怪他整张脸都是红的,那颜色沿着颈项一直蔓延到他领子下方,然后看不见了。那很引人遐想。

赤井把指背轻轻贴在他脸颊上,安室无意识地蹭了蹭。他的脸在发烫。

蹲在地上的卡迈尔用舌头舔他自然下垂的右手手心,安室蠕动了一下,睁开惺忪睡眼。赤井把卡迈尔打发走,他的手指展开,指腹停在对方眼圈下面。“出什么事了?”他低声问。

安室的嗓音糊成一团:“什么什么事?你出什么事了吗?”他困惑地皱起眉心。

赤井摇了摇头,他现在这样没法正常交流。“去床上睡吧,”他说,握着他上臂好借他一把力。而安室站起来,撑着桌角晃了两晃,便向前一步倒在赤井身上。

他现在的姿势不能叫站着,只能叫挂着。他用双臂圈着赤井的脖子,喃喃自语地用脸颊蹭他的肩窝。他热得在冒汗,使劲想把额头贴在赤井的侧颈——他全身都是凉的。

“你身上好舒服。”安室的声音闷闷的。赤井一手箍紧他后腰,另一只手贴在他后颈。他的颈椎弯曲,硌起一块温润的骨骼。他用掌心贴近他覆着薄薄一层汗水的皮肤。

“到底怎么了?”赤井又问他。

安室抬起头来看他。他的前发被拱得乱七八糟,眼角潮红。他的眼睛湿润,但目光并不迷乱。相反地,他眼中有凝聚的光,像是藏着星星。

“我觉得是时候了。”他的呼吸中也有坚果和谷物的香气。“别等到我被你害得患上肺癌。”

 

赤井没说话。他用手掌把安室额前潮湿凌乱的刘海往后拨,于是整个光滑的额头暴露在他眼前。他额角的伤疤就在眉骨上方,还留着一点点印子,平时看不太出。

赤井将脸向他贴近一点,再贴近一点,直到他的眼眶容不下安室的整张面容。

“所以喝这么多酒?”而且是他喜欢的酒。

安室垂下眼睛,他连耳廓都是红的。“但愿我不是融化了的冰淇淋的味道。”

赤井笑了:“你很在意这个吗?”

 

赤井低下头,把嘴唇贴近他的脖子,鼻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。他深深、深深地吸一口气。薄荷叶,黑巧克力,生奶油,波本威士忌。

安室抱怨着:“你弄得我好痒——”然后他几乎是颤抖地发出一声喘息。

他这样有点卑鄙,赤井想。如果由他自己来选的话,他绝对会在一个确保安室是神智清醒的情况下来做。这事没有后悔的余地。他不希望他后悔。

而事实是,他不想给他后悔的机会。

让过去的那些自以为是都见鬼去吧。因为他需要,因为他能够,因为所能满足他的不仅止于此。因为他确实在等,不是在等什么人,只是在等他。他等得焦虑却不自知。

他感到安室的一只手抚摸上来,擭住他的后脑勺,坚定地把他更加往自己肩上压低。

赤井闭上眼。

 

安室将他抱得更紧了。

“我有点头晕。”他含糊地说,“我觉得我都站不直了。”他喝多了,而且被吸了很多血。他有变得坦诚的权利。

赤井的手指在他颈间测脉搏。“第一次是正常的。”

安室嗯了一声。他的体温传来全心全意的信赖。“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了?”

赤井空余的那只手托着他的头。他将手指埋进安室色素很薄、又柔软光滑的头发里,然后笑了一下。“理论上来说,下一步我们应该去床上。”

安室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,低低地笑出声来。“糟糕,我觉得我真的有点喝高了,不知道还硬不硬的起来。”

“这件事就交给我吧。”赤井贴着他耳朵回答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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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推开咖啡厅的门,赤井就看到了戴着帽子和墨镜,坐在最后一个卡座里的贝尔摩德。他走过去,把装着芯片的小金属盒抛给她。“记得把余款打到他账上。”

贝尔摩德看了看抓在手里的盒子,又看了看面前的赤井。“怎么是你?他人呢?”她诧异地问。

“在家歇着。”赤井的面色如常。

贝尔摩德恍然大悟,她刚想笑吟吟地说些什么,赤井及时阻绝了她所有可能宣扬自己是多么英明正确的机会。“闭嘴吧。”他试图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说。

然而他的嘴角已经先勾了起来。


FIN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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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打算写两个番外的,被我砍了一个以后合并在了一起。所以这篇文到这里为止彻底完结了。

这是我第一篇超过四万字的完结(重音)文!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你(比心)。

脑洞来自于my女神Kno太太的一张西装赤安,包括最后的初拥也参考了她推上新po那张kiss,再有很久以前写的赤安年龄操作梗也是来源于她的图。我真的爱她。

P.S. 去年绯色篇动画化之前,跟我室友打赌说如果质量满意,我就一集一万字……过了一年终于零零总总加起来写满了五万字,点烟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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